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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时代周刊》记者/李默风(发自) 越来越频繁的外资并购，为难抑国际化梦想的本土软件企业创造了增强资本与技术的机遇，但也带来了一些难于预知的考验 IBM给中国软件注入了最新的一针兴奋剂！ 2007年6月4日，IBM(NYSE：IBM)携手雷曼兄弟(NYSE：LEH)和金蝶国际软件集团有限公司(下称“金蝶国际”，HK：268)联合宣布：IBM与雷曼兄弟将以1.32亿港币的价格接手金蝶国际7.7%的股份。这是继SAP与东软、微软与浪潮通软达成战略合作关系后，第三起境外软件巨头牵手本土企业级软件提供商事例。 据《IT时代周刊》了解，此次投资活动由IBM主导，而雷曼兄弟则因为上述股份是通过它和IBM各占50%权益的共同基金——“中国投资基金”商业联盟，从金蝶国际第二大股东赵勇手上购得，两家企业最终各获得了3.85%的股权。 对于以上合作，金蝶国际董事局主席徐少春一再强调是出于企业战略发展需要，而非单纯的财务融资，并表示与IBM、雷曼兄弟的“联姻”更重要的是在业务上的一种深层次合作，实现一系列的产品国际化、技术国际化以及公司管理的国际化。 此次交易涉及金额并不大，但还是有行业分析人士指出，近些年国际软件市场并购成风，随着国内软件企业日渐成长，它们也开始成为跨国公司势力扩张和追求更大利益的新筹码。如今，浪潮、东软、中软等本土知名软件企业都先后导入外资血液，无形中加剧了国内软件产业环境的复杂性，也慢慢改变着行业的力量布局。IBM、雷曼兄弟与金蝶国际的合作不可避免要加剧竞争，相对弱小的本土软件企业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 并购成风 国际软件并购由来已久，但真正让业界意识到并购成为潮流并且是竞争利器的是出现在2004年12月20日的甲骨文收购商务软件公司仁科一案。这起涉资103亿美元，历时18个月之久的收购案让甲骨文如愿成为世界第二大商务软件制造商，但同时也让它与排名第一的SAP公司竞争关系急剧恶化。 调查资料显示，就在甲骨文对仁科进行整合的第一天，SAP也宣布收购一家专门为仁科应用软件提供维护和支持服务的企业——TomorrowNow公司。SAP制定了一项名为“safe passage program”的秘密计划，通过向仁科客户提供技术和支持服务的方式渗透自己的应用软件。同时，它还许诺对以上服务每年收取的费用不超过软件购买费用的17%，这给此前刚刚宣布维持20%收取比例不变的甲骨文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2005年3月22日，甲骨文以抬价的方式击败SAP，成为美国零售软件厂商Retek公司的新主。去年2月，甲骨文又以58.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客户关系软件公司Siebel Systems。 “几乎所有的公司都对软件并购发生了浓厚兴趣，甚至不惜与对手彻底撕破脸皮。”市场研究机构IDC的一名分析师曾这样评价2004年12月20日之后的世界软件市场。据他透露，就在甲骨文收购TomorrowNow公司的同一周，著名计算机安全方案提供商赛门铁克与微软之间的较量也开始上演。 这场巨头之争首先由赛门铁克135亿美元入主数据存储与系统管理技术软件公司Veritas所引发，随后的2005年2月8日微软也宣布收购反病毒软件公司Sybari。尽管赛门铁克坚称微软此举对自己“没有多大影响”，但在消息传出当天其股价还是下跌了1.51美元，而另一家杀毒软件公司McAfee的股价也缩水了8.2%。 微软与赛门铁克的对抗明显加速了软件业的并购。2005年3月14日， IBM在以11亿美元收购企业数据集成软件开发商Ascential Software公司后，被爆出在SOA相关领域每年的投资已经达到10亿美元，且在2004年的16次收购行动中有10次以软件企业为目标。去年8月，在外界评价思科4780万美元现金收购应用程序开发商Metreos公司和Audium公司后，IBM也不甘示弱地将企业软件解决方案提供商Webify公司，和主要开发管理行业设备应用软件的MRO软件公司编为麾下。 高潮迭起的软件并购引起了全球最大会计公司普华永道的关注。在2006年，这家公司在对全球149位企业高管进行调查后提出以下结论：未来三年内软件公司仍是最有可能被收购的对象，数字整合将带来高科技产业第二次繁荣。然而，多年敌意十足的并购过后，跨国企业开始把目光投向中国市场，它们之间的竞争也逐步演变为拉拢中国本土软件企业的竞争。 根据信息产业部去年公开的一份报告资料，中国软件业正以每年不低于30%的增长率发展。照此预测，2010年中国软件产业的销售收入将达到1.3万亿元人民币。而早在2005年，中国软件产业在全球市场上的份额也已增至3.55%，高于印度和韩国。 已经有包括微软在内的多家跨国企业认为，中国软件产业的发展后劲明显要强于对手印度。正因为如此，不少分析人士都把新的竞争趋势归于两点，即国际并购价值目标的减少和中国软件市场近年来的蓬勃发展。而IBM、雷曼兄弟投资金蝶，也只是顺应了潮流。 微妙处境 一方面，国内软件企业为做大做强四处探寻资金和技术力量支援；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国外软件企业也在苦苦物色合作对象，希望能继续打压对手。这当中有本土厂商的竞争，也有外企之间的暗斗，更有内外企业间的博弈。对本土软件企业来说，处境十分微妙。 2005年8月25日，浪潮引入微软2亿元风投首先点起了外资并购国内软件企业的“第一把火”。双方不但投入12.8亿元共建“浪潮科技园、浪潮产业园”，而且，能大幅提升浪潮对微软软件外包业务承接能力的在线实验室也于当月正式投入使用。业界普遍认为，凭借浪潮在ERP、电子政务等领域的国内领先地位和微软先进的NET平台的完美结合，双方的合作将激发更多的厂商效仿，并撼动国内软件产业格局。 果然，当年9月，另一家国内软件企业中软国际也得到了微软和国际金融公司总额达3500万美元的联合战略投资。引用中软国际内部员工说法，“此项投资对中软增强软件开发等核心业务能力和加快国际化步伐的裨益显而易见”。 环顾目前国内软件产业，东软、中软、浪潮和金蝶等初具规模的企业都无一例外地把国际化定为自己的奋斗目标。而此时的外资巨头也在急于寻找在华竞争的“桥头堡”，各有所需为双方的一拍即合预备前提。那么，这是否就意味着这些企业级软件公司就会越来越受外资宠爱呢？ 在2006年5月22日SAP宣布入股东软3%股份的前几天，SAP共同发起人Plattner在奥兰多举行的公司高级客户会议上表示，尽管公司今天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甲骨文公司，但5年后将有可能是中国企业。他认为中国中小企业市场对ERP解决方案需求的持续增长“令他寝食难安”，他说自己能预感到这个由充满活力的中小企业驱动的市场，将在未来5到10年内诞生可怕的竞争者。 “SAP必须到中国去，成为当地主要竞争者，否则它们将吞并我们！”而SAP负责客户解决方案与运营的总裁阿普赛克则把金蝶国际认定是在华最大的竞争对手，并称赞它为“一家影响深远的公司”。 难道SAP就没有想过要与金蝶化干戈为玉帛？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金蝶内部一名不愿具名的员工告诉《IT时代周刊》，实际上IBM和雷曼兄弟并不是唯一与金蝶接触的企业，SAP、甲骨文和微软等企业都曾向这家“威胁极大”的企业和与之齐名的用友伸出“橄榄枝”，但由于不愿被收购，也不希望公开与跨国公司翻脸，用友、金蝶等国内软件企业一直在寻找某种商业平衡。 以管理软件为例。长期以来，IBM把持的J2EE和微软的.net是管理软件的两大技术标准，决定了国产ERP难于斩断与这两个企业的联系。2002年，金蝶、用友均将其当时的主力产品K/3与U8建立在.net平台上。但很快，金蝶撤消了大多数.net产品的研发计划。可靠消息说：“这是因为金蝶董事局主席徐少春看出微软的吞并野心。”随后，金蝶成为IBM在中国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在用友方面，在连续4次接到微软收购要求后，也开始效仿金蝶的做法。2006年6月1日，用友宣布旗下NC产品全面支持IBM中间件平台。尽管没有表示会放弃对微软技术的支持，但其含义却耐人寻味。 无奈之举或许也是理智之举，把最尖锐的冲突留给外资企业，本土公司因此得以更专心地明争暗斗。 知情人士透露，就在金蝶与IBM、雷曼兄弟签署合作条约当天，用友内部也专门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应对策略。有权威观点认为，早先IBM便与用友在产品架构技术等方面有不少合作，此番IBM与金蝶牵手导致国内软件厂商势力再度失衡，用友的反应也只是众多本土厂商紧张心态的一个缩影。 对于以上开会之说，用友高层已经表示否认。 冷静前行 徐少春并不否认与IBM和雷曼兄弟的合作是在走国际化的捷径，他认为合作伙伴的强大将有助于金蝶赢得一个更大的客户群，并开拓出新的业务模式。甚至，到美国上市也未为可知。或许正是以上的自信，徐少春表示：“金蝶软件将全面超越国内竞争对手，短期内成为亚太管理软件市场的领导者。” 不过，很多市场分析人士担心，徐少春此番“豪言壮语”正是那些已经引入或即将引入外资的中国软件企业的普遍心态，这极有可能让它们掉进发展陷阱。 有目共睹的是，自2004年以后金蝶、用友等本土软件企业的业绩增长都保持在30%以上，但良好的行业势头也恰好是外资进入市场卡位的最佳时机。在“大就是市场法则”的软件业整合背景下，人均年产值近百万美元的外企与人均年产值仅一二十万元的本土厂商绑在一起，显然不是为了获取投资收益，而是为了借助这些本土优势厂商的市场渠道资源，为自己的ERP产品推广铺路。 就目前情况看，中国也绝非是国外软件巨头唯一的征服目标，它们在世界范围内的投资活动已经开展多年，国内软件厂商迫切希望依靠外资之力实现国际化的战略，极有可能因此铩羽而归。 当下，国内软件市场正承受着越来越多批评的声音。 4月中旬，企业级管理软件提供商——西部世纪公司总裁刘洪涛针对目前国内数千家同业做无效重复劳动，使得原本“风光无限好”的软件业由“蓝海”变成“红海”的现状忧心忡忡地指出，“目前管理软件市场非常混乱和糟糕，一些厂商根本是在误导客户，如果这种状态不能改观，中国的管理软件行业发展将遭受灭顶之灾。” 此外，顽劣难除的价格战也为不少厂商深恶痛绝。他们表示，由于国内长期缺乏相关行业技术标准，国内厂商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压价是常有的现象。在每年的政府采购中，他们不仅要和国际软件巨头们进行残酷的竞争，还要应对内讧，结果往往使外商渔翁得利。而软件行业协会秘书长黄跃珍还认为，相当部分软件厂商采取免费赠送的方式让客户先行使用自己的产品，以利于次年中标，这一做法非常不利于国内软件产业的整体发展。 就在本刊即将截稿之际，记者获悉，IBM与浪潮已于6月8日签署合作协议，IBM将协助浪潮建立基于SOA技术的实体实验室，成立国内首家“SOA创新中心”。分析人士认为，此举将大大加强浪潮的SOA解决方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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