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售电话卡的摊主招徕生意的牌子。 欧盟委员会准备全面降低欧盟国家手机漫游费，有关报告和提案已经获得欧洲议会工业委员会通过，预计6月份将在欧盟境内正式实施。 央视《经济半小时》5月18日播出“漫游费数百倍暴利内幕”，以下是节目实录。 这两天，欧洲的手机用户得到了一条好消息，欧盟委员会准备全面降低欧盟国家手机漫游费，有关报告和提案已经获得欧洲议会工业委员会通过，预计6月份将在欧盟境内正式实施。欧盟国与国之间的漫游费都要降了，我国省与省、市与市之间的高额漫游费还应该继续收下去吗？ 100%被调查手机用户认为漫游费过高或不合理 手机漫游费要不要取消，也就是说它到底该不该收取？10多年前，当无线移动通讯登陆中国，手机还叫大哥大，那时侯，它还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人们尽情享受的是它顷刻间让世界联通的神奇与便利，还没有消费者会想到手机通话费的标准问题。 手机用户：“用了十来年了，那个时候觉得收漫游费合不合理，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10多年来，当手机进入普通家庭，当人们的出行旅游越来越多，当手机用户超过一亿，手机通话费收取标准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漫游费也因此成为用户的关注焦点。尤其是当手机双向收费在非议中被各个省区一一突破，在北京地区，双向收费改为单向收费也已经被提上议事日程，漫游费收取的合理性受到了空前的质疑和挑战。 手机用户：“甭说到外地，就到山里面往这边打都收漫游费。” 记者在北京马甸的电话卡交易市场与西客站做了一个小型随机调查。发现，接受调查的20个人中，有16人是手机用户。在这16个手机用户当中，觉得手机漫游费太高或者不合理的有16人，占了被调查用户的100%；建议取消手机通话漫游费的有15人，占了被调查用户的93.8%，建议降低漫游费的只有1人。值得一提的是，被调查者中也包括在京工作的外籍人士。 记者：“在你们澳洲有漫游费这种说法吗？” 澳大利亚籍在京商务人士：“我们没有，我们那手机号码是不分地区的，我们都是全国统一的手机号码。” 美国籍在京商务人士：“在中国才发现有这种说法，而且我觉得，我个人的意见我觉得一个手机公司，不管我去什么地方，他们都应该提供同样的费用，提供同样的服务，他们不应该分当地和外地。” 为什么要收漫游费？到底收得合理不合理？绝大多数被调查的消费者表示，他们不明白漫游费到底收的是什么费用，只是觉得这种费用可能与技术有关，但技术的事情又深奥又玄妙，普通消费者又有谁能参透这里头的秘密呢？ 年漫游费过万地下外地卡受到青睐 记者采访到的两位外国人给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原来在美国和澳大利亚，根本没有漫游费这么一说，哪怕你走遍全国，不会多收一分钱。可是，在国内漫游费却是很多手机用户最心疼的一项收费，只要你去过外地，接打过手机，下个月手机收费单上的数字就会蹭蹭往上涨，甚至高出好几倍。手机用了十多年，漫游费也这样收了十多年，消费者对此早就心存质疑。 胡先生是北京一家私营企业的业务经理。因为业务关系，他常年要出差去外地与客户谈判，有时候一个月出差五六次。明天，胡先生又要出差了，出发前，他要到市场上去买一样东西。胡先生驱车赶往北京市北三环中路的福丽特市场。进入市场之前，胡先生特意叮嘱记者，要注意隐蔽。 北京爱尔斯姆化学公司业务经理胡卫东：“等会进去的时候，摄像机不能带进去，不然的话，他们谁也不敢卖给你。” 为方便起见，记者采取隐性拍摄。福丽特市场是北京市一个有名的邮票和各种电话卡的销售市场。 胡卫东：“我要去石家庄出差，你这里有石家庄的手机电话卡没有？” 跑了几家之后，胡先生在一个摊位前终于有了收获。 摊主：“我这里有石家庄的你挑个号吧。” 胡卫东：“都是带4的，没有好号了？” 摊主介绍说，出差到石家庄，如果使用北京的电话卡，就会多收很多漫游费，而买了当地电话卡，就可以不用花漫游费了。 摊主：“在石家庄打肯定便宜了。” 摊主说，在她的摊上，可以买到北京以外很多地方的电话卡，也就是说，她出售的卡都是外地的电话号码。 记者：“为什么不摆在柜台上？” 摊主：“一般卖给老客户。” 既然是做生意，摊主为什么只认老客户，而对陌生人有所提防呢？ 胡卫东：“一般各地卖本地的不让卖外地的电话卡，我每次来这买电话卡都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 胡先生告诉记者，作为一个业务经理，却要经常跑出去买外地电话卡，似乎有些斤斤计较，但不得不这样精打细算。胡先生给记者看了他以前的手机缴费单。 胡卫东：“你看这是去年12月的一个月话费1751，光漫游就633元。” 去年一年，胡先生的手机电话费花了23000元，其中漫游费就接近1万元。 胡卫东：“漫游费太高了，打一分钟漫游等于打四分钟本地。” 今年年初，胡先生从一个朋友那里听到消息，在北京可以买到外地电话卡。虽说有点麻烦，但节省了不少漫游费。今年以来，每要出差到一个新地方，胡先生都要先看看能不能买到当地的电话卡。 胡卫东：“每次出差都来买卡很麻烦，另外买了当地卡，加上自己有一个北京号码，好几个电话号码，也不方便，我觉得最好把漫游费标准降低点。” 胡先生说，如果取消了漫游费，他就再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地买外地卡了。 漫游费成本仅占运营商收取费用的几百分之一 大多数消费者对手机漫游费并不了解。漫游费为什么要收谁都说不清，只是模糊地猜测它是不是应用了某种技术，享受了额外的服务，所以收费才会这么高。 那么，现在按6毛钱一分钟标准收取的外地漫游费，真实成本到底是多少？运营商从中获得了多大利润呢？记者采访到一位专家来破解漫游费的秘密。 北京邮电大学无线新技术研究所副教授纪阳：“现在中国目前漫游费的资费还是偏高的，应该降，甚至降大零，可以把它降到零。” 纪阳，北京邮电大学无线新技术研究所副教授。他告诉记者，手机实现漫游并不需要很高的技术，运营商提供这样的服务，成本也非常地低廉。因此他建议降低甚至取消漫游收费。 纪阳：“假定我们的北京有一个用户，他漫游到杭州。杭州呢会有一个VLR，VLR的意思呢是拜访位置，它能够检测到现在有一个用户来了，并且看出来这不是杭州用户，是一个北京用户。这个用户一些相关的数据要从北京局的HLR拷贝到VLR。” 纪阳介绍说，只要杭州的电信运营商和北京的电信运营商完成了该用户的数据信息交换，该用户的手机就可以实现漫游。而信息交换所需要传输的数据量非常小，所需要的时间还不到一秒。 纪阳：“就是一千个bytes(字节)之内，绝对能够把这些消息传送到，这个量也不是很大，这个费用不会很高。” 字节是衡量文件大小的一个单位，那么1000个字节的文件究竟有多大呢？可以做一个比较：一位北京的手机用户用手机通话一秒钟，传输的数据信息如果用字节来衡量的话是8000字节，而一分钟就是480000字节(48万)，北京电信运营商的收费标准是0.40元。如果根据这一标准，漫游时所传输的1000个字节的信息的收费应该不到人民币一厘钱，仅仅是现在电信运营商漫游收费的几百分之一。 纪阳：“我认为它的价值，它成本消耗确实很小。” 数据传输的量如此之小，但收费却如此之高，让从事技术工作的纪阳很难理解。但他更难理解的是，电信运营商的重复收费。 纪阳：“这部分建立链路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开始打电话了，打电话你是打一个小时，你是打十分钟，你是打五分钟，他都是要给你收漫游费的，但是它付出的成本充其量就是这么多信息。” 纪阳告诉记者，当1000个字节的信息交换完成之后，北京的手机用户就可以在杭州漫游了，从技术层面来看，这时他的手机和杭州本地的手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在漫游通话时，也无需进行额外的数据传输，但电信运营商却无视这一事实，照样按分钟收取漫游费。 纪阳：“它不应该随着我打电话的时间长度的累计而增加，它就应该是一次性的消费，就是比如说我们一次漫游呼叫定成一块钱，定死了就一次，且不说它一块钱高还是低，你就应该每次漫游，漫游打一次电话就收一次费用，不要再随着我通话时间长度累计而累计，对吧。” 纪阳说，正是因为手机漫游的成本很低，所以欧洲、美国、日本这些地区都不收漫游费，但在中国，这种不合理的费用却长时间存在，始终没有改变。 纪阳：“漫游费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说你不应该按照时间长度来收费，首先把这个取消掉了，第二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就是说从成本角度来讲，尤其从交换机之间，或者说交换数据这个成本来讲并不太高，这个应该把它降下去。” 2006年，中国移动集团税前盈利968亿元，同比增长23%；运营收入2853亿元，同比增21%，用户总数达3.18亿户，同比增长20%；每月每户平均收入81.6元。2006年，上市公司中国联通的全年税前利润84.4亿元，同比增长29.4%；主营业务收入达804.8亿元，比上年增长5.7%。用户总数达1.42亿户，同比增长近10%。 漫游费成为运营商牟取暴利的工具 通过专家的解释，相信每个手机用户都会难以致信，原来动不动收几十元上百元的手机漫游费，运营商实际成本还不到一厘钱。这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利，也难怪国内的移动运营商能获得远远高于国际水准的利润率。全国4亿多手机用户，就在好不知情地情况下，胡里胡涂交了十几年漫游费。那这项明显偏高的收费，当初又是怎么制定下来的呢？记者也采访了长期关注电信资费问题的阚凯力教授 阚凯力教授：“像有的移动通信企业，像去年一年就赚六、七百亿的税后净利，这个税后的净利润呢，利润率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几。这个在全世界就闻所未闻的。” 记者：“全世界的一个通行的那个规定，应该是多少利润？” 阚凯力：“全世界，一般的总的来讲，超过10%的净利润很少，像美国最大的移动通信企业，利润率不过才1%。所以在我们国家，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几，可以说在国际上也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阚凯力：“早从90年代，我们国家开始制订漫游费这个政策的时候，就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漫游它所需要的成本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呢，就是仅仅是为了保护不同地区的手机资费的差价而已。” 阚凯力教授告诉记者，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国移动通信刚刚起步，东部发达地区的手机用户比较多，设备利用率高，资费较为便宜；而西部欠发达地区的手机用户比较少，设备利用率低，资费较贵。如果不设置漫游费这个门槛，西部的手机用户将会选择使用东部的手机号码，资费也将全部交给东部运营商，而西部的移动通信事业将无法得到正常发展。 阚凯力：“当时设置了我们国家不同地区，不同省，不同市之间的这种漫游费，就是相当于关税保护。目的是保护西部地区欠发达，刚刚开始起步的这种移动通信的行业的发展。让西部地区的移动通信的企业也能够收到相应的收入。这样的话，使得它可以积累资金，然后促进网络的发展。” 收取漫游费，同时还为西部地区筹措到了一部分额外的收入，比如一位东部的手机用户到西部打电话，他的漫游费将由东部和西部的运营商协商分配，这样西部的网络建设也就有了更充裕的资金。 阚凯力：“但是这个10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到目前，至少是说从2000年以后，应该说我们国家的移动通信的状况，发生了一个根本的变化。比如中国移动在2002年，在全国的最后一个省市自治区西藏都实现了盈利。而且我们国家现在的移动通信的网络，已经不但是全世界规模最大，而且是覆盖质量最好，所以的，就是十多年前，要对西部地区进行保护，那种状况已经根本不存在了。” 阚凯力教授认为，在西部地区的通信市场无需保护的情况下，漫游费现在已变成电信运营商牟取高额利润的工具，这对消费者来说是极端的不公平，而且由于漫游费用高昂，信息交流的成本也居高不下，这对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来说也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阚凯力：“这种所谓的关税保护性质的漫游费，阻碍了我们国家大量地区的移动通信事业的发展。所以这个漫游费必须尽快的取消，通过这样来保护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低端消费者的利益。” 在今年两会上，有一位来自安徽的全国人大代表就提出了一份要求取消手机漫游费的议案。记者也电话采访了提出这一议案的陶仪声代表。 记者：“你为什么今年要提手机漫游要取消的这个提案呢？” 陶仪声代表：“随着信息产业的发展，手机和电话现在已经很普及了，我在工作中或者是平时的生活中，就听到一些反映，老百姓就反映手机费的漫游费是否合理，听得多了，成为普遍反映的一个问题了，我也就自然就关注这个问题。实际上漫游费的成本是非常低的，应该这么说。为不为零，这个可能还有待考证，但是几乎为零。另外一方面，你从国际惯例来看，从国外的一些其他的做法来看，其他的国家，漫游费几乎是没有的。很多国家都没有漫游费的。现在在欧盟一些国家，国家与国家之间是有漫游费的，现在在讨论要不要取消，我想这也是一种国际的一种发展趋势吧。” 半小时观察：漫游费，与成本无关与垄断有关 现在，全国手机用户总数已经有4亿多，平均不到4个人就有一部手机。而每个月至少几十元的手机资费，是很多消费者生活中一笔重要的支出。 刚才我们看到，从有关部门设置漫游费的最初意图来看，它的存在本来就和成本高低没多少关系，只是一个用来协调各地运营商之间利益分配的方法。移动运营商下面按区分片，各省各地区的分公司都是自己的孩子，不能让这个吃着肉，那个却没汤喝。要把所有的孩子都喂饱，运营商想出了漫游费的名目，消费者多掏点钱，贴补那些没汤喝的，最后一家老小都能吃上肉，消费者当了冤大头。 运营商把处理自己家务事的花销转嫁到了不知情的老百姓身上，而且孩子吃饱了，还照收不误。其实，除了漫游费，还有让人看不懂的种种套餐、手机月租费、保号费等等，我估计都有可能和成本无关，与垄断有关。 主编：张凯华 记者：刘煜晨彭伟玮 摄像：张明徐胜李培景延毛云李陈艳波叶永森 延伸阅读： 漫游费暴利达数百倍通话实际成本不到一厘钱 “破冰”手机漫游费还需逾越多少未知障碍？ 信产部欲下调漫游费运营商霸王收费将收敛? 杨培芳：“漫游费成本为零”说法与实际不符 信产部公开征求对国内漫游费上限标准的意见 相关资费专题： 发改委信产部清理手机资费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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