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写下这个问题的时候,恰逢CNNIC发布新的一次(第十八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其中显示,目前全国网民总数约为12300万人。这也就是说,差不多每10个中国人当中就有一个是网民。对于另外90%左右的非网民,报告也有调查分析,其不上网的主要原因依次为“不懂电脑/网络”、“没有设备和线路”、“没时间”以及“觉得上网没用,不需要”、“不感兴趣”等等。
调查数据所能说明的仅仅是统计学上的问题,而对于普通人来讲,在实际的工作与生活中,网络究竟具有何种意义并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才是最现实、最根本的问题。显然,在这个问题的认识上,存在着多种不同的看法。一种意见认为,网络已经极大地丰富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部分;另一种持相反观点的意见则认为,网络对现实生活的影响有限,所能发挥的作用更有限。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折中的态度,即既不否认网络的生活价值与意义,同时也不把它看得太高。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中庸之道“和稀泥”的做法,但实际情况可能就应当如此。
首先我们从生活的内容来看,无论高雅者还是平庸者以至贫困不堪者,他们实际要面对很多相同或相似的问题,比如衣食住行和柴米油盐,区别只在于操心程度不同。网络能让人们完全不顾及这些最基本的生活问题吗?显然不能。但网络又确实已经改变或正在改变着它们,那就是网上购物,能够让人足不出户买到各种商品。在国内,网络业界相隔一两年就要举办一次所谓的“网上生存”大赛,从所反映的网上购物环境来看,无疑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完善。当然了,如果不是比赛的话,相信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完全依靠网络解决掉所有的基本生活问题。
其次是从生活质量的改变来看,网络在这个方面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也同样是比较有限的。信息传递、感情沟通和娱乐消费是影响生活质量的几个重要方面,在这里,网络的作用可以说非常突出。相比较而言,似乎信息传递方面的改变最大,并深刻影响了人们交流与交往的方式,但即使在这个方面,网络也不能完全替代传统的礼仪和礼法。也许只有当二婶、大妈们在QQ上谈论家长里短的时候,这种改变才算彻底,而那起码要等待二三十年之后——等到现在的MM们变成了老太太。实际上,娱乐消费方面的改变程度才是最大的,这就是我们时常谈到的网络游戏。仅仅倒退10年以前,影院、剧场、公园、酒吧还是年轻人最喜爱的消费场所,而如今他们却更多流连于虚拟的游戏世界。
最后一点,也是我认为更重要的一点,是通过网络能否获得足够的生活资源,即能否完全依靠网络养活自己,我把它称为“网上讨生活”。所谓的“讨”,就是赚钱。可以肯定地说,现在的确有一些人能借助于网络赚到钱,甚至有人赚得还相当多。这其中,网络圈内以至传媒、出版界的人士不适合用来说明问题,更有说服力的事例应该是那些从事极普通低微职业的人,比如卖水果的、卖蔬菜的、收废品的、开杂货店的等等。上述人等如今能在网上“讨”到生活吗?对此很多人既不关心也不了解,而笔者也是在写作本文的时候才到网上查询了一番。虽然事先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对检索结果感到吃惊——这些看似跟网络关系遥远甚至毫不沾边的职业,竟然都有大量的网络经营者。尤其是收废品的,检索结果竟达几十万条之多,足见该行业网络经营之兴盛。
那么,仅就废品回收业来说,网上经营会是将来的一种发展趋势吗?或者说它会替代走街串巷的三轮车和麻袋吗?已经有人开始尝试在线收购废品,我认为短时间内成功很难。原因在于,类似收废品这样的行业更适合于小商贩式的个人经营,除非涉及工程机械等大型设备和材料,企业化运作可以说全无必要,而企业化是网络经营的一个必要条件。这也就是说,在可预见的年代里,我们将一直跟麻袋、杆秤,以及一张张或狡猾或忠厚的面孔打交道,而不是网络。
网络离真实生活有多远?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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