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消息:几个职校学生,百无聊赖,上网寻求“刺激”。由“月影女孩”相继约出网友。然后施暴敲诈钱财,构成犯罪,落入法网。
一群不知深浅的少年,一段似懂非懂的爱恋,一次“玩得心跳”的罪恶,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都说网络很虚幻,但有时,它却承受着无比沉重的现实。16岁少女韦依林就这样迷失在网络中。为了帮助“男朋友”获取急需的零花钱,她通过网上聊天室,主演了一场场罪恶的“美人计”……
“月影女孩”急不可耐
罪恶发生在闷热的去年盛夏。正值暑假,上海某职校学生孙杰闲在家中,百无聊赖。8月3日,他约出“女友”————比他低一级的同校学生韦依林,以及同班同学童俊,3人一起来到一家KTV唱歌。吃过晚饭,在孙杰的提议下,他们走进一家网吧。两个男生熟门熟路地上网“冲浪”,韦依林则在一旁进入网上聊天室。
“快上网‘拎’个人出来。”孙杰凑到韦依林身边,低语道,“我没钱花了。”韦依林略微迟疑,马上领会了孙杰的意思。对他,韦向来言听计从。她迅速登录到一个聊天室。“月影女孩”(她的网名)的个人档案赫然显示在网页上:女,20岁左右,身高1.72米……韦依林事后说,那是她第一次在网上透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和相貌特征。同样是破天荒的,她要求网友“尽快见面,最好今天晚上”。
“应召者”很快填满了屏幕。她挑中其中一位“西门吹雪”,拨了他的手机,约好晚上9点半在普陀区某娱乐城门前碰面。在孙杰的授意下,她特意叮嘱“西门”把手机带身上,“以便联系”。
强行施暴初试获利
夜已深,娱乐城门口依旧灯光眩目,音响嘈杂。韦依林吊带衫、牛仔裤,窈窕的身姿引人注目,脸上的浓妆却与年龄不太相符。约定的时间到了,却没有人上前搭讪。连打几次“西门”的手机,对方一直关机。她左顾右盼,焦急地等着,心里挂念已“埋伏”好的孙杰和童俊。
11点多,“西门吹雪”终于到了。清瘦单薄的他骑着辆单车,连连道歉:“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你真的会来。”看上去,他约摸20出头。
韦依林强压火气,细声细气地说:“这么晚了,我要先回家跟妈妈打声招呼,再出来陪你玩。我家就在附近,你陪我一起去吧。”“西门”一口答应,把车停好,兴奋地跟随而去。
韦依林引着他来到学校附近一条黑黑的胡同里。她让他稍等片刻,转身拐进另一条胡同。忽然,孙杰和童俊冲到“西门”面前,虎视眈眈,让他把钱交出来。“西门”发现旁边是一幢住宅楼,灵机一动,抬头喊了一声“爸爸”,想吓跑他们。
可还没等他喊第二声,童俊一把掐住他喉咙,把他按在旁边一辆面包车上,挥拳猛打。孙杰的手探进“西门”腰间,拔出一部新款手机,又从他裤袋里摸到10块钱。
“朋友,手机借一下,修好后还给你。”孙杰扬了扬“西门”那部屏幕刚被压坏的手机,命令他转过头,低声数到100再回头。惊魂未定的“西门”一直数到“30”,才吓丝丝地回过头,孙、童两人早就没了影子。
韦依林在约定地点和孙杰、童俊会合,3人叫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车上谁都没有说话,轮流抚摸着“战利品”。第二天,那部抢来的手机被送进了一家二手机店,3人瓜分了1200元。
故伎重演再玩一次
第一次顺利得手,竟让他们产生“再玩一次”的冲动。3天以后,“美人计”故伎重演。韦依林打电话找到3天前“排着队”、却没有被她挑中的一个网友,让他晚上到人民广场会面。
网友如约而至,也是一位20岁的男孩。韦依林指指身边的孙杰,向网友介绍说他是她的“表弟”。她随后建议到长风公园附近去看免费电影,网友欣然前往。
3个人不知不觉来到高架底下,桥墩旁边。头上车流呼啸而过,两边却放眼无人。正在此时,童俊和另一个社会青年从桥墩后面闪出,拦住他们的去路。
“有钱的留下,没钱的滚开!”童俊大声喝道。还没等网友反应过来,韦依林和孙杰便闪身跑远了。一阵扭打之后,网友乖乖交出了手机和20元钱。巧合的是,他的这部手机与3天前“西门”的那部一模一样。
事成之后,韦依林和她的同伙又“心跳”起来。不过,这回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慌。韦依林后来交代说,从那时起,她便下定决心永远不干了,“玩两次已经足够了”。她甚至不再敢轻易出入网吧。
苦涩“爱情”酿成苦酒
身上一套蓝色的校服,腕上一副冰凉的手铐————上个月在看守所,韦依林在审讯席上刚坐下,就已满脸泪痕,“我太后悔了,我的将来该怎么办呀?”
去年12月底的一天,是她的17岁生日。无人祝福,送到她面前的,只有一张普陀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
韦依林前年考进职校,成为一名住校生。在晚自习的教室里,她结识了同样住校的孙杰。
“他比我大两岁,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比较安全。”与孙接触增多后,韦依林发现他认识不少“很讲义气”的校外青年,这些哥们能“保护”她,一起出去玩时,还争着掏钱埋单。
在同龄人中,无论是身姿还是脸蛋,韦依林都算出挑。走在校园中,时常会招来不少异性的视线。韦依林讨厌那些盯着她不放的陌生人,去向孙杰诉苦,孙第二天就会找哥们把那些陌生人“摆平”。
长此以往,韦依林对孙杰更加依赖了。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做什么。
孙杰承认,他在去年上半年和韦依林确立了“恋爱关系”,他是真心“爱”她的,但爱究竟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他们的“爱情生活”,无非是一块吃饭、上网、出去郊游。
案发后不出一个月,警方就通过校方带信给孙杰等人,希望他们早日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闻知风声的孙杰吓傻了,马上约出韦依林,两人在旅馆住了几天,面面相觑,紧张得话都不说一句。
直到4个人同去自首的当天,孙杰还天真地以为,整个抢劫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和韦依林毫不相关,她只需回答警察几个问题,就可以回家了。然而,他们双双被戴上手铐,在铁窗中一呆4个月,而且并不清楚还会呆上多久……
离异家庭缺乏沟通
一说起自己的母亲,韦依林和孙杰都会忍不住掉下眼泪。
两个孩子的父母都离异了。孙杰的父母都是知青,在安徽插队时,走到了一起。孙杰10岁时,父亲先调回上海,不久后,就离了婚。孙杰判给父亲,父亲又把他扔给爷爷奶奶抚养。
孙母1996年才回到上海,当了商店营业员,每周见儿子一面。她始终认为,孙杰没能从父亲那儿得到足够的关爱。
韦依林的母亲则是一年多前刚和丈夫分手的。女儿的坏消息如五雷轰顶,让她难以相信。在她眼中,韦依林一直是个乖乖女,怎么也不会在外面瞎混。
“女儿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怪我平时和她沟通太少。”韦母追悔莫及。她至今瞒着韦依林的奶奶,推说女儿“最近补课忙,等以后有空再来看你”。(文中青少年姓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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