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讯业频报会计丑闻,这其中有其必然的历史原因和市场原因,看看这其中的过程,也许会有一些启发。美国电讯业的丑闻事件,不仅给正在谋求复苏的美国经济,对全球的电讯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治疗感冒的良药是什么?没有人可以明确的给出一个答案。因为到现在为止,电信问题的缘由还因为过于错综复杂没有得出结论,但有一点可以却算是个偏方,正如AT&T的Armstrog所言,未来属于敏捷的创新者,不属于大而多元化。
美国时间7月21日,从4月份以来就没有安生过的WorldCom(世界通讯)向政府宣布破产申请,尽管事前种种预测都认为世通不可避免的要走这条路,但是真的发生了。
就在同一天,各家网站上还有另一条关于电信企业的新闻,美国第四大电信公司Qwest竟然也涉嫌作假账,在世通之后中枪落马,同样招惹来一大堆麻烦,同城兄弟,小巫不让大巫,争先恐后跳至泥潭,不得让人刮目相看。
世界通信和Qwest的丑事抖落得的非常不是时候,正赶上美国经济复苏前景不甚光明、华尔街闹信誉危机,这不啻为雪上加霜。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以民事欺诈罪正式起诉世界通信。不仅如此,他们还面临被摘牌、股东起诉、银行逼债等等一大堆倒霉事。
大多数的电信一流企业头上都是罩着星条旗的,譬如贝尔、AT&T、高通、Lucent、摩托罗拉等。可是,现在又怎么了呢?一夜之间,仿佛流感传染,很多这些牛气十足的企业都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还不是小问题,每个都可能置自己于死地而不生,事先也没有多少症迹。
美国电信企业的高速发展是和所谓“新经济”浪潮密切相关的,高科技带来的改变让当时的人们相信,互联网是世界经济的“救世主”,是他们发财致富的不二途径。而互联网的基础是电信网络。耶鲁经济学教授施拉(R。Shiller)在其著作《非理性的亢奋》中指出,在股市历史上有种说法,每个高潮的来临都是经济进入新时代(Every bubble is a new era)所推动。新经济确实带来经济繁荣,在这种气氛下,专家和投资者纷纷对电信企业追随吹捧,皆以为其“前景璀璨”。
诚如一位电信分析师所认为:Internet同工业革命一样的确代表着一个新时代。但在这个新时代开始时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它不会像我们想像的那样那么早地到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年前互联网泡沫破灭给全球电信业留下深深的创伤,大批通信业的客户们由花钱如流水到囊中羞涩,有些甚至滑落到了破产的边缘,再也找不到新的财政支持,购买各种奇特的新设备能力也大大下降,此后电信业元气大伤,一蹶不振。眼下全球经济正逐步好转,但是电信业的复苏依然遥遥无期。
上个世纪90年代电信企业为了获得利润的增长用数亿甚至数十亿美元兼并企业是家常便饭,一段时间后,这种通过兼并获利的模式开始受到怀疑。例如,过去十年,WorldCom购买了75家企业,收购让WorldCom在商业中得到最快地增长,从1996年~1999年平均增长率达到112%。世通前任执行官Ebbers最响亮的口号是“不需要现金。只要保持较高的股价就可以购买比自已更强大的公司”,仅在1999年到2001年的3年时间里,世通就在设备方面注入了265亿美元的资金。收购同时也是股市的强心针,很大程度上为股价推波助澜。反过来,2000年收购减弱后,仅世通的增长率就迅速降到了7%,股市也受到重挫,WorldCom过去一年的股价降了51.8%。并非所有的购并都是坏事。通用电气就成功地把它的购并天赋和整合能力结合在一起,缔造出一个多元化的庞大帝国。但一些电信公司膨胀的欲望及其强烈,为了扩张而扩张。结果就像Ebbers一样,吃不了兜着走了。美国电信业因为兼并收购而走到了十字路口,繁重的债务成为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不过这一次,WorldCom和Qwest是最薄弱的一块。
十几年前,政府对于电信企业还是严格调控,所以才有1982年AT&T的分拆,集团旗下的22家地方电话网络公司自立门户,AT&T的业务被限制在长途电话业和少量电脑行业。1996年国会通过通信法案之前,电信业务是被少数几家运营商和设备制造商垄断。通信产业的开放带来了竞争,由此带来黄金时代,厂商逐步摆脱限制,一切全靠市场竞争说话。从1996年到1999年。华尔街向服务供应商注入了大批资金,144家通信服务公司上市,大多数是新公司,筹资250亿美元,此外还举债820亿美元以构建网络。从通信法案通过算起,美国电话公司的投资每年都在增长,总固定资产投资已超过了3500亿美元。
现在和20年前比,电信产业变化可谓天翻地覆:自由竞争之风日盛,政府调控下的稳定的低增长时代一去不复返。业内竞争激烈、价格下跌、技术日新月异,大家都想方设法在数据通信上谋求增长,靠销售面向企业客户的附加服务赚钱。市场青睐的是能够降低成本、增加销售和利润的新产品。但是非常遗憾,这种产品数量在美国市场上屈指可数,这一块市场,对之前并购如狼似虎的一些企业来说,或是畏为危途,或是缩手缩脚,总觉得不大对劲。世通的垮台,有相当部分原因就与此相关。
WorldCom和Qwest的相继坠落,再加上之前的环球电讯,这些只是电信业为90年代后期的强劲增长期付出的很小部分代价。当时电信商为了表面繁荣拼命扩展网络容量,花费了几十亿美元进行技术升级(从铜线升级到光纤电缆),并满足不断增长的需求(从最初的语音通讯升级到数据通讯),这些都是为了争夺市场占有率,及增加容量以适应未来的发展。在它们将光纤遍布世界的努力中,这些迅速崛起的电信企业忽视了一些关键的问题:人们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些光纤线路?这么多公司中有几家最终能够成功?每个人也许都知道其中的风险,但每个人都偏偏相信自己可以幸免于难。
不幸就这样产生。电信市场的发展速度低于这些公司最初的预期,当这种繁荣未能出现时,入不抵出,事先夸下海口的高额利润自然成为镜花水月,无从兑现。像WorldCom一类的厂商在扩张时将其注意力更多地盯住了市场份额上,而不是关注在市场中发展与众不同的定位。电话公司为适应Interne的发展和电脑对电脑数据流量的巨增,投入的几十亿美元构建网络。但问题是到目前为止,它们还没有开发出可以让它们脱离对日簿西山的语音业务依赖的数据服务,按此发展,必然被固定资产的巨额投入压垮。服务提供商在价格上竞争而不是在价值上竞争,低价竞争就像毒药,饮鸩止渴,严重伤害了这些大的厂商。时至今日,毒性发作,谁都逃不过。
“合并、收购,或者死亡”这句很早之前就闻名的口号仍然流行在美国和世界电信业内,只是更多人提到的时候言语中隐然带了不寒而栗的味道,WorldCom轰然倒下,Qwest行将不远。没有人可以高兴得起来,包括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倒不是说兔死狐悲,更多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为他们和世通、Qwest一样,都走在玻璃的T形台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AT&T同样面临困境,MetroMedia光纤网络公司身负10亿美元的债务而无力偿还,Williams通信集团申请了破产保护,四家地方贝尔公司宣布收益继续下降,各家有各家难念的一本经。再者,由WorldCom假帐和申请破产带来监管机构对电信公司施以更广泛和更严格的调查,整个电信业的投资环境已经大大受到了伤害,投资者对电信股已经产生了恐惧心理,就如同去年的黑色9.11事件。
去年到今天,整个美国电信市场股票指数已经下跌了25%。整个行业都在煎熬,美国电信业正在酝酿新的变局。但是通信业肯定是在发展--美国2001年通信服务年收入为2700亿美元,增长率在10%左右。治疗感冒的良药是什么?没有人可以明确的给出一个答案。因为到现在为止,电信问题的缘由还因为过于错综复杂没有得出结论,但有一点可以却算是个偏方,正如AT&T的Armstrog所言,未来属于敏捷的创新者,不属于大而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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