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街叫做人间长街,它长有四千年,宽是整个世界。街的北边住着几个富人,街的南边住着一群穷人。穷人和富人,街南和街北,压迫和剥削,斗争与反抗。就象这样一遍又一遍,就象这样一直经过了几千年。”这首歌叫《人间长街》,是话剧《切·格瓦拉》的一首插曲。它描写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和人世间的贫富分化,在剧场曾引起强烈的共鸣。今天,如果把这首歌放到网上去,一定也能道出网民们的心声,因为在互联网上也开始形成了这样的人间鸿沟。
从去年开始,网站想破脑袋寻求赚钱的门路,在资本对.com逐渐丧失信心和耐心的情况下,网站把目光盯到了用户身上,他们终于开始去做一件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向用户收费。美国Nielsen Norman公司的老板一语道破天机:“去年的商业模式———我们怎样才能从投资商那里弄到钱?今年的商业模式———我们如何从用户那里赚到钱?后一种商业模式显然更健康。”
只要出现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随后肯定会有一大批持蟹赏菊者。进入2001年,向用户收费从“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最终演变成“蔷薇蔷薇处处开”。已经收费的,掂量着钱口袋又是兴奋又有点担忧;还没有收费的,盯着用户们的钱包俟机而动。网站该不该收费,似乎已不再是个问题,用21CN董事长陈嫦娟的话说:“既然网站是一个经济实体,它的服务就应该有偿。它不是红十字会!”
于是,几乎一夜之间,电子邮件、个人主页、在线游戏、即时聊天、网上图书、数字音乐、财经信息、在线拍卖、电子杂志、电子商务配送、搜索引擎、信息浏览等等等等都开始向用户收费,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呀。即使一些还没有收费的网站,也开始对用户进行疯狂的广告轰炸。我不得不说,现在有些网络广告绝对是恶作剧,比如全屏幕广告、还有挡住人视线的FLASH广告。真不知道广告客户是怎么想的,把钱投到这种广告上,还不如搞个“搏击俱乐部”把网友们鼻青脸肿地揍一顿。
少数人开始向网站交费,多数人还没准备掏钱。于是,在互联网这个虚拟世界中一条人间长街形成了。街的一边,交费用户享受到种种特权,成了富人;街的另一边,未交费的用户或多或少丧失了往日的权利,沦为穷人。一场《动物庄园》的现场版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演了。
尽管几乎每个网站在推出收费项目的时候,都宣称对其免费用户毫无影响,但事实上,智商80以上的人都门清儿:在网络技术本身并无重大突破的情况下,给交费用户(富人)提供所谓“增值服务”,就意味着给未交费用户(穷人)提供“减值服务”。一位网友在批评某个收费的电子信箱的时候,曾这样说:“让收费信箱更安全更稳定更快捷的方法就是把免费信箱变得更不安全、更不稳定、更不快捷!”。
以在线聊天网站、在线聊天网站眼下大力推行的会员制为例,会员在登录、获得帮助等方面享有优先权,排过队的人都知道,这其实就是允许会员加塞而已。会员越多,非会员等待的时间就越长,会员的“所得”到就是非会员的“所失”。
更有意思的是,某游戏网站推出了一种虚拟货币,买一张会员卡可以获得一定金额的货币,多买多得,货币还可以流通。这样贫富分化就更明显了,富人不但享有特权,而且拥有虚拟世界的硬通货,穷人呢?不但权利越来越少,而且只能被排斥到一些游戏之外,只能看着富人们玩。
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不但出现了高利贷者,还出现了利用程序作弊、开设“地下钱庄”的黑社会组织,以及小偷和劫匪。当然,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不法行为很快被管理人员肃清。但是,造成的结果是大量黑钱流入虚拟社会,有的被查获,有的洗成了好钱……这简直是一部活生生的好来坞大片。
最耐人寻味的是,在互联网上,穷人和富人不像在现实中,有那么多的利益瓜葛和矛盾。很多情况下,富人还帮着穷人说话。如果有什么抱怨的话,一般来说,大家都抱怨那些制度的设计者———推出收费服务的网站。这让我浮想联翩,我想起出身贵族却为穷人去战斗的切·格瓦拉,想起《切·格瓦拉》的这样两句话:“你们为什么让大家把人生当赌场,把人人当赌徒”。“说什么天然差别,其实都是人工鸿沟!”
互联网上的贫富分化现象,可以说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缩影,它为我们研究人类社会的变迁提供一个活的标本。不知道我们的社会学家以及有志于社会学研究的人们注意到没有。 (红心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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